(声明:刊用《中国新闻周刊》稿件务经书面授权)
在国内学前教育规模化、小学化的背景下,由一群教育学教授和学生接力维持的这个民间互助小组坚守着“爱心、自立、分享、共建”的理念,成功地让家长重拾“孩子第一任老师”的使命,让儿童回归本真,并为北京城内流动人口儿童们提供了享受学前教育的另一种可能。
简介:“四环游戏小组”是一个由学前教育教授和学生创立的民间互助小组。从2006年至今,四环小组始终为北京新街口地区“润德立市场”的农民工子女提供近乎免费的学前启蒙教育。已有400多名学龄前孩子从这里快乐“毕业”。
言论:“游戏小组的理念并不是超前,相反,它是一种对儿童本真的回归。建那么多豪华的幼儿园,其实对孩子的教育来说是很危险的。”
“四环游戏小组”创始人张燕教授
四环游戏小组:纯真不“搬家”
在志愿者和家长们细致入微的关怀下,“四环游戏小组”的30个孩子亲如一家,大家保持着共同上课习惯,礼貌尊重中不失自由活泼
孩子们又“疯”了!
尽管费劲,这些幼小的躯体还是滚着游戏用的旧轮胎,从四面八方歪歪斜斜地齐扑过来。
“你上我的车,我带你去动物园看我姐姐卖衣服……”卷发大眼的孙京诚喊着,顾不得手中的韩泰轮胎再次滑倒。可他话音未落就被4岁的丁华翔赶超了。“不,我们要回湖北!”小丁用更大的力气喊道。
如果不是今年5月因为一系列国内校园安全事件被迫解散,从而导致媒体大规模的报道,“四环游戏小组”可能依旧默默无闻。实际上,这个由北京师范**学前教育教授和学生创立至今的民间互助游戏小组,已经在皇城根下存在了六年。
它并不是幼儿园,取名“四环”,是因为小组中的绝大部分孩子,都住在相隔不到700米的四环胡同润德立综合农贸市场附近。市场内聚集了近千家商户,几乎都是非京籍家庭。
“爸爸老师”
一位卖西红柿的摊主正认真履行着小组“老师”的职责,故意捏着嗓子和28个孩子玩“猜猜我是谁”的游戏:从“1”数到“10”,哪位小朋友还没猜出就得受罚。他4岁的儿子刘炫一边看着,一边偷笑。
五年前从四川广安来北京的刘道云,自考前随儿子一起加入游戏小组。对于刘炫来说,在这里做游戏和其他地方不一样,因为爸爸每星期三都会和他一起来上课,带大家做游戏。小朋友们还管爸爸叫“刘老师”。
被问“强装嫩”的感受,“爸爸老师”哈哈大笑。“这样不是能跟孩子们更亲近嘛!”这位37岁的父亲说。
和刘爸爸一样,参与四环小组的父母们都共同遵守着一个比较严格的排班制度,每天都能有一位爸爸或妈妈来代班,但几乎每天开课时赶来的“老师”都会比计划中多上几位。
大人们和来自北京师范**的教育学专业学生们一起照看“游戏小组”的30个孩子,教他们阅读、手工、游戏和协作打扫卫生,带他们去隔壁的公共厕所。小组教室的墙上订着一本以半天为单位的“计划”,事无巨细,甚至包括“拥抱孩子、安抚情绪”。孩子们非常亲密,共同上课,礼貌尊重中不失自由活泼。
六年前,北京师范**教育学教授张燕为调查北京流动人口子女的教育现状走进润德立市场。她发现,这里学龄前子女虽然在父母身边,但由于缺少关怀,他们大多处于“放养”状态。她认为,解决这一问题的方法,就是让父母通过某种组织形式,重新回到子女身边。
四环游戏小组就这样偶然地诞生了。六年来,它的环境处处受困,却依然顽强地存活着,似乎又证明了这种“将父母带回孩子身边”式教育有其成功的必然。
“游戏小组”现在有女孩18个,男孩12个,其中更小的3岁,更大的6岁。小组里的每个父母都是孩子们的“老师”,如果把所有值班的家长和志愿者加起来,共有老师将近40名。
在小组的办公室里贴着一张“家长育儿互助宣言”,其中详细列出了家长需共同承担的责任,如任教、出席家长会、为子女购买人身保险等,无所不包。宣言下方,20多名自愿互助参与项目的家长都一笔一画签下了自己的姓名。
小组的6位志愿者则负责设计课程并要协助家长。凡是在北师**学前教育专业就读的() ,都会走进小组,其中还包括一名。据说,这位高而瘦的男生每次来都会被调皮的孩子们抓住臂膀玩“挂树”。
每个月底,小组举行一次家长会,商讨小组的运作,并通报每个孩子的表现。每月还会举办一场大型活动,增进家庭之间的感情。12月的活动是邀请父母和孩子们一起包饺子。
这一天,孩子们正热热闹闹包饺子时,又有一对夫妻带着孩子来报名。夫妇二人都来自河北邢台,丈夫在荷花市场做电工,妻子则在润德立市场销售小百货。他们的儿子张艺斌刚满3岁。他们说,自从今年5月进驻润德立市场,其他商贩一直建议小两口把孩子送到游戏小组,告诉他们:把孩子送这儿来,既放心,孩子又听话,还不多收钱。
不过,当班的志愿者没有立刻接受报名。“老师说还要再来两三次,如果孩子适应的话就收下。不过现在孩子已经不想跟我们走了。”这位年轻的爸爸说。
屡次叫停的游戏
志愿者没有直接收留张艺斌,或许还有一个为难的原因。
从2021年至今,“四环游戏小组”先后三次因北京奥运安保、手足口病和等原因被通知“停课”。一停便是数月。今年5月,因国内发生多起校园安全事件,由于害怕承担责任,已收留小组五年的润德立市场不得不将游戏小组“请”出原先的活动场所市场空置的仓库。至今,这个仓库仍然闲置,家长和老师们都觉得可惜。
8月,游戏小组终于找到新的场地:位于北京新街口大半截胡同内的一座半截大的四合院。但房东开出的租金是每月6800元,一点儿也不能便宜。
“过去在市场,家长光是每天上厕所的机会都能顺路去看孩子好几次。现在搬出来,家长的顾虑自然就多些。”刘道云说。
房租很贵,家长们主动把“自助基金”由原来的每月20元提高到150元,但30个家庭的总和也不过是房租的三分之二。即便小组得到了一所培训机构半年房租的临时资助,并申请了其他国内公益基金,但资金一天没有凑齐,小组就仍然面临解散的命运。
于是,小组的微型民主再次发挥了作用。经过投票,30户家庭中有一半支持通过略涨“月付”和增收小朋友的方式渡过难关。但出于安全考虑,增收的人数不宜多。于是张艺斌的入学可能还要等等。
小院的环境也令人担忧。此院地处公厕附近气味不佳,木门也被孩子一时顽皮踢烂了。站在小院里,孩子们每天面对的就是头顶四角的天空和浮云。
好在简单的环境并未影响老师和孩子们的情绪。在四环市场卖童装的杜阿姣,已经看到7岁大的儿子彭帅雄从小组“毕业”,并就读于新街口东街小学。“哪个幼儿园有这样好的老师?”看着下课了又在市场商铺间“串门”帮忙的志愿者,这位湖北仙桃的农民说。
至今,从小组快乐“毕业”的孩子已超过400名。今年8月,小组还迎来了成立六年来第一位,也是唯一拥有北京户口的孩子。
虽说越来越受到新街口附近家庭的欢迎,“游戏小组”无论在民政还是工商部门,都无法获得注册。由于它也不是民办幼儿园性质,小组也不能从有资质门获得许可。
《中国新闻周刊》就“四环游戏小组”的现状联系了北京市教委和小组所在的西城区教委,获得的答复也体现了有资质门的为难。“这种小组就是一种社区内互助性质的儿童托管,类似培训机构,但绝不是幼儿园。我们没法提倡,但也绝不能说它是非法。”有关负责人这样回答。
不过,官方始终对小组表现出一定程度的宽容。今年1月,由全国妇联成立的国内第一家中国妇女儿童博物馆,已表达了与“四环游戏小组”合作的意向。12月10日,由北京师范**流动儿童教育问题研究中心与联合国儿童基金会共同举办的首届“流动儿童学前教育发展论坛”在北京举行,来自上海、广东、福建等地的民办学前教育组织均获得了难得的展示舞台。
“四环游戏小组”的创始人、北京师范**流动儿童教育问题研究中心主任张燕教授认为,对于国内超过1亿的学龄前儿童来说,学前教育赋予孩子们的更多应该是自然的人性,而不是超前的智力开发。
“游戏小组的理念并不是超前,相反,它是一种对儿童本真的回归。要知道,建那么多豪华的幼儿园,其实对孩子的教育来说是很危险的。”张燕教授说。
至少现在,孩子们仍然能在“游戏小组”自由地呼吸冬日的空气,尽管这种自由可能是短暂的。
4岁的丁华翔就要随父母回湖北黄石的乡下。小男孩边在轮胎上跳跃,一边念叨:“明天我就要回家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而在他身后,其他小朋友仍然笑着吵着跟着他跳,谁也没有听见他说了什么。 本刊记者崔晓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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